她走过,唯独她走过。

【启丽】【张启山×于曼丽】相思门


“张启山,我最近心慌的厉害。”

窗外下着雨。于曼丽背靠在张启山怀里,如是说。
用力拢了拢怀里的人,张启山低笑,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。”
“早上副官来报,说是二爷那头情况不太好,怕是丫头的病又重了。”于曼丽转过身对着张启山的眸子,想要看清些什么,“我……我怕我以后也遭到什么不测。”她低头收拢他的披肩,拽着其中的一角,“我不怕死,启山。真的。我只怕失去你。”
张启山卸下身上的披肩套在她身上,回以她紧而用力的拥抱,“我知道。”

“日本人虎视眈眈,我不能的坐视不管。我已叫老八打听过了,北平近日会有拍卖,我打算和他去碰碰运气。只要治好了丫头的病,二爷那边就能多些机会说服。”
“非去不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带我一起吧。我会些英文,功夫也不错。还有,如果你有需要,我可以色诱那些……”于曼丽答的急切又生硬,双眼间满是殷切。
“你不用。”张启山揽过她娇小的身子,她那么瘦弱,一只手便可环抱过来,“你是我督军府明煤正娶的夫人,同旁人不同。我把副官留下,有事我会通知他,你一切放心。”
于曼丽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堵在张启山的唇舌之间。
“等我回来,曼丽。”

于曼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梦中张启山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,却是看不真切的。
醒来已是晌午,窗外方下了雪,空气中微微透着股寒气。
寂静已久的督军府却传来振地有声的脚步声,于曼丽方想披了大衣前去查看,却见张副官先进了门。眼见张副官行色匆匆,身上的残雪也未来得及清理,于曼丽心下一沉,略有些心悸。
“夫人……陆建勋来请。”
“是他?”曼丽轻转着食指上的戒指,仔细摩擦着上面的纹路。这本是张启山父亲的遗物,原是一副手环,后被张启山熔了再造成了一对戒指,是为二人的定情信物。
“夫人,陆建勋狼子野心,怕是会对您有所不测,属下以为还是等佛爷回来再行决断吧。”
“副官,佛爷有多久没来信了?”
“大概,五日。”
“他从未与我失联超过三日。”于曼丽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锦盒,用手帕细细擦拭了一番,“副官,备车。”
“夫人!”
“我说备车。”
“是。”

汽车开的快且平稳。
一路上曼丽都未开口,只顾着低头擦拭锦盒内的手枪。那是张启山在长沙城打响声名用的枪,新婚那天同那枚戒指一起赠予于曼丽。他说过,希望她永远不会有用到这把枪的一天。
“副官,你说,陆建勋找我,是为了什么?”
“多半是为了佛爷的事。”
“你其实比我更清楚吧”于曼丽合上了锦盒,将手枪放进大衣的内袋,“佛爷多日无信,陆建勋此番,怕是要拿我威胁佛爷。”她望向窗外,喃喃低语,“你看这雪,越发大了。佛爷原是答应我,了结了二爷的事儿就陪我看雪的。”
副官语塞,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汽车缓缓驶向陆府,一路风雪在车停时止了。

于曼丽在张副官陪同下进了陆府,偌大的宅子却不见有人。
于曼丽站定,轻笑,“陆长官,于曼丽已到,您是要闭门不见吗?”
一语未毕,却是传来一阵笑声,那头陆建勋身侧挽着一个娇俏女子,“于小姐好信用,陆某佩服。”
“陆长官,一般大家都称我张夫人。”
“你不过仗着张启山撑腰,还真当自己是名门小姐了?锦瑟,你可别忘了你的出处。”那女子耻笑道,指间的戒指晃的于曼丽眼晕。她认得,那是带在张启山手上的另一只戒指。
她知道,张启山终究是落在了他们手中,她赴的,是场鸿门宴。
副官气极,几欲拔枪。曼丽伸手拦住,扶手绾了绾发髻,“豫小姐好气魄。曼丽有福得佛爷垂怜,不过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,督军夫人的名号,不过是佛爷爱重。不似豫小姐,如今是陆长官府上的红人了,哦对了,不知豫小姐如今做的是陆家几房太太?”
“你!”豫钦欲上前掌掴,却被于曼丽一把拉住“豫小姐,刀枪无眼。”豫钦低头,只见腹部一阵凉意,赫然抵着一把枪。

“夫人好胆识,陆某佩服。”
霎时,于张二人便被四面而来的随兵堵的水泄不通,陆建勋越过豫钦取下其手中的戒指,笑道,“夫人不会不认识这戒指吧?听说是佛爷和您的定情信物,佛爷与夫人伉俪情深,陆某实在羡慕。”说话间陆建勋一手反手夺了于曼丽手中的枪对准了她,另一手则将其右手反剪至身后,“说,张启山把给二月红的药藏哪了!”

于曼丽只是冷笑,“陆长官大摆鸿门宴引我来只为求药,可惜这药就算到了你手里,这长沙城也不会是你的。”

“你就不怀疑张启山在我手里,我会弄死他?他死了,你这督军夫人的凭证不过是废纸一张!”

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,呈现出好看的弧度。于曼丽怒极反笑,“我不过是风尘女子,恩客众多。死了一个张启山,你怎知没有下一个?”

话音未落,却见大堂口传来一阵骚动,随从俯身在陆建勋身侧耳语,陆建勋反手掐住于曼丽脖子步步后退,笑的张狂“张夫人,怕是妾无意,郎有情。没想到我还没出手,鱼儿就上钩了。”

张启山只身一人,未着军装,只一身便服,额头还淌着血。
于曼丽突然就哭了出来,任谁也止不住。从陆建勋逼药时她就知道他还安好,心想左右不过是死,能保他性命就好,旁人如何说,如何看,她全不在乎。可现在他就在眼前,她却慌了心,她不要是他的软肋,不要是别人威胁他的工具。
“陆建勋,张启山人在这儿,你放了她。”
“佛爷性情中人,陆某佩服。方才夫人的话佛爷可听到了?您不过是名伶锦瑟的恩客之一罢了,为了区区一个风尘女子冒险,实在不值得。”

“张某家事,不劳旁人费心。”

他对上于曼丽的双眸。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,于曼丽从不在他面前哭,连他几次受伤时也没有。她说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,张启山觉得自己一直看轻了她,她那么纤弱,瘦的仿佛用力一掐就可以折断。他始终当她是需要他庇佑的雏鸟,如今她落了泪,说他不过是自己的恩客,却叫张启山真真揪了心的疼,她在护他,张启山觉得自己,真的完蛋了。

枪声四起。于曼丽记不起多少人在她面前倒下,只记得他身上染的绯红的衣服。
“启山!你走吧,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。”
他未停下。
“我不过是个戏子罢了。”


“我没爱过你。”

张启山回头,对上于曼丽绝望又无助的眼,她拼尽全力扯过陆建勋手中的枪时,不小心扯伤了手,食指间的戒指顺势落地。
她倒在张启山怀里,将戒指放在他手心,上头沾了血,染红了银色的钻石。
“启山。”

 入我相思门,知我相思苦, 长相思兮常相忆,短相思兮无穷极, 早知如此绊人心,何如当初莫相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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